【Universal Gravity】
于是我们就靠在围栏上，嘴里叼着烟，背后是奔流的护城河。
今天雾霾不多，全被昨天的大风吹散了。比着天空左下角金色的楼顶，仔细看天上的云，会发现它们正飞快地向右边流动。高空中的气流带走它们，却不能拂动我额角的发丝。
它们你追我赶，那么拼命，到底是要去哪里呢？也许云和我一样毫无追求，它们只是碰巧遇到风，便决定动身。这让我想起那些日子里，我每天站在那个公交站台，等随便哪辆车来，捎我去别的地方。哪里都行，只要离开原地。
可我们最终不还是在原地吗？云还在大气层中，而我还在我的生活里。
而这——
“你们这样多久了？”他突然开口问我。我放下扬起的脖颈，向他投去目光。他站在我旁边不远的地方，烟在他手中，没有点着。
“什么？”
“我说，你们这样多久了？你和她，两个人在一起多久了？”他似乎没有耐心解释这个问题，我看见他的嘴角紧绷着，里面藏着怒气。
“有一两个月了吧。”我又把目光移向空中的云。
“从她借你的手机打电话开始？”
“那是一年前的事了，我们最近才正式认识。”
“那你们上床了吗？”
这个问题引得我再次望向他。
“没有。我们只是出去玩儿，聊天而已。”我说。
我发誓我讲的都是实话，可他的的确确生气了。不过这也说得通，毕竟他才是她的男朋友，我这样出现，在他们之间横插一脚，无疑是会让人愤怒的。可事已至此，我难道还有别的借口？坦白会让他不快，撒谎更会适得其反，那我应该怎么做？
我不想浪费力气。这个可怜的人将所有的火气都包在尖锐的视线里，狠狠地戳到我身上，我只假装没感觉到，转过身去不再看他。
过了一会儿，他平静下来，于是我身旁传来了打火机的声响。我别过头去，正好对上他的目光，透过烟雾，打在我眼中。
“我算是知道她为什么喜欢你了。”他听起来有些疲倦。“你们可真够般配的。”
“是吗。”我闭上眼。
河水的波浪拍在岸边，听起来像是有人在不停地干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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